藥對與方劑,既屬于不同范疇,但又有很密切的關系。
藥對,僅限定于兩味藥組成;方劑,一般藥味較多,但也有少數(shù)方劑僅由兩味藥組成。藥對有其特定的組成、功效與應用規(guī)律,它介乎中藥與方劑之間,起著橋梁、過渡的作用。方劑有其特定的組方原則(如君臣佐使之類)與劑型(如湯丸膏散之類),這則是藥對所沒有的。總之,藥對可以視作方劑中重要的組成部分,一張方子可以由一組或幾組藥對構成,當然還可加其他藥物構成方劑。
由兩味藥物組成的某些方劑與藥對相似,例如:六一散方劑即藥對滑石與甘草,左金丸即吳茱萸與黃連,小半夏湯即半夏與生姜,良附丸即高良姜與香附等。但是,即使在同樣兩味藥的情況下,同一藥對可以因劑型、劑量、用法等的不同而在不同的方劑中出現(xiàn),甚至可以有不同的功效。例如:枳實與白術是一組常用的藥對,在漢朝《金匱要略》中,重用枳實名枳術湯,屬于消重于補的方劑類;金元時,張潔古改為枳術丸,實系改為重用白術,且加荷葉燒飯為丸,應屬于補重于消的方劑類。由此實證可以看到藥對與方劑間的關系與其不同意義。通過對藥對的理解,有利于剖析方劑的組成,明確方義。它不僅有益于舊有方劑的應用,更有益于根據(jù)病機創(chuàng)組新方。一般而論,一個組織嚴謹,療效確實的方劑往往由若干藥對組成,甚至包含著幾個常用有效的方劑(或其主要組成)在內(nèi)。例如:麻黃湯僅四味藥,可以理解為以麻黃與桂枝這一組藥對為主,再加杏仁、甘草而成,也可理解為兩個藥對的綜合,那就視杏仁與甘草也是一組藥對了。更不厭其煩地說,還可認為是由麻與桂、杏與草、麻與杏、桂與草、麻與草等藥對組成。下面再舉一個新方為例,即系筆者在臨床上自創(chuàng)的清肺消痰飲,用治支氣管感染甚為有效。該方僅五味藥,包含有桔梗與甘草,桔梗與貝母,銀花與甘草,銀花與連翹,連翹與貝母等5組藥對。如從方劑角度論,上方雖僅5味藥,但卻包含有桔梗湯(配甘草)與銀花甘草湯兩個方劑的全方,并兼有桔梗白散(配貝母)、銀翹散的主要組成在內(nèi)。由此可知:藥對與方劑間既有顯著的差別,又有廣泛的、密切的聯(lián)系。
現(xiàn)以醫(yī)圣張仲景所著《傷寒論》的六經(jīng)分證與主方為例,可知藥對確是經(jīng)方方劑的核心。在“太陽病”中,針對表寒證的虛、實兩型分別立桂枝配芍藥與麻黃配桂枝兩個藥對。又因寒郁化熱,而立麻黃配石膏。“陽明病”之“經(jīng)證”用石膏配知母,“腑證”用大黃配芒硝。“少陽病”用柴胡配黃芩以和半表、半里之邪。“太陰病”偏于補脾氣者用人參配白術,偏于溫中陽者用白術配干姜。“少陰病”寒盛者用附子配干姜,少陰熱化證則用黃連配阿膠。“厥陰病”需吳茱萸之溫肝,偏于氣虛者用吳茱萸配人參,偏于血虛者用吳茱萸配當歸,均加入溫開而降逆之吳茱萸配生姜。